窦文涛:锵锵三人行,轶君曾经在咱们节目里,曾经发表过对我们有利的言论,就是说她觉得现在影视剧上面,为什么中老年人的形象,那些老戏骨演得那么好,但是得不到应有的关注,反倒是一些演技欠奉的一些年轻人,或者叫小鲜肉,大行其道。
周轶君:这听着像政协委员的话,不像我的话。
许子东:宋丹丹刚刚有这么一番言论。
窦文涛:我正告诉你,你在两会上有了同盟军,就是咱们丹丹姐姐也看不下去了,说现在的小鲜肉攀比心重,你看看丹丹姐这段视频。
(播放视频)
窦文涛:你瞧,报道说,小鲜肉们现在,小鲜肉花旦们的攀比,在老一辈艺术家的眼里早已看不下去了,作为政协委员的宋丹丹老师,借开会期间就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就是说,就是老一辈的表演艺术家在那个年代成为知名演员都是自己拼出来的,在行业内的言行举止是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可是当下的年轻人偏偏就要剑走偏锋,炒绯闻、劈腿、三角恋、离婚,已经成了提高知名度屡试不爽的妙招,而且人人都在模仿别人的成功术,没有了廉耻,甚至尊严都不要。打比方说,哪怕是跟老一辈表演艺术家在同一个剧组,年轻的演员一定要在其他人后到,就是他一定要最后到才显得自己腕大,牌亮,这些毛病都是年轻演员相互攀比形成的坏风气。轶君,你可以,就这个公平嘛。
周轶君:我在想,她刚才说的所有那些事情,其实那些招儿什么的也不是小鲜肉自己出的,你说是吧,他后头也有策划人什么的,那些人不见得是年轻人,她说的没有人引领他们,这个话说的,我觉得当然小鲜肉现在当道这样,有些态度各方面,确实跟传统的那一辈的人做事做人很不一样的。但是我觉得也得看到他们干的事情是,有的时候现在挺主流,比如最近有一个小鲜肉把眉毛剃成了WIFI图案,就是中间是断的,我当时觉得就很新颖,就是他把,你刚才在说他们互联网在引导他们,没有别的人教他们,我就是互联网了,我就是连接了,他是在奔着一个地方去的,我们对他们的趋势也要去了解。
窦文涛:我脑子里就是有两种互相矛盾的想法,他们有人说这是天才的标志。今天网上有些人,我认为脑力不够发达,就是因为在他们的头脑中,不能容纳两种互相矛盾的看法,其实一个人你的大脑里如果能够同时并行不悖,两种相反的观点都能在你大脑里存活,其实是说明你头脑是好用的,这是奥巴马说的。我就是说,我脑子里有两种想法,一种想法就是说,世界是不是就变了,我说的这个变是根本之变,就说我们过去相信的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会被终将颠覆,比如说我们学的那些历史知识或者那些知识,是不是新一代的人类他们一跃进入了虚拟世界,比如说现在有的对于玩游戏的孩子来说,一天16个小时,他不是在现实世界里,16个小时他在他的游戏世界里,游戏世界里也有社会阶层,有交易行为,你甚至有人的情感等等,有探险,有勇气,有什么选择。会不会将来人类的智能,或者人类的科技到了一个,他们生活的是在那样一个像美剧《西部世界》里的世界。那么在那个世界里的评价标准是说我看过《史记》,或者我是老一辈表演艺术家,我这演技,这个多少年的工夫,梅花香自苦寒来,磨炼出来的。但是到了未来的某个时刻,会不会变到,你看好莱坞现在就是说,许子东,我只要拍你的几个表情就行了,我电脑就,将来这电脑就能生成了,生成就是许子东在演戏,这是我头脑中的一个观点,就是人类的变。
但是还有一个观点就是说,会不会也总有一些不会变的东西,就好比你今天跟我说,我说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是不是永远都会是我们所珍重的,在博物馆里头等位置的价值,这个是不是会变的。
许子东:我觉得不会变的是主要的,变的是表面的。但是大家看看变的东西看得比较清楚,因为它在表面,但是不会变的还是主要的。
窦文涛:对,有些时候。
许子东:因为现在流行的剧目的粉丝也好,演员也好,他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说,你们也年轻过,你们年轻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话,现在出来批评年轻的人这样这样不好,而且他这些开会应该讨论更根本的问题啊。你这些小鲜肉娱乐当道,跟分级制有什么关系,有些东西一眼就能看到财产分配有什么关系,这个很多都是,这些都是不变的东西。变的,你可以强调很多变的东西,我们现在扫描,扫一扫码,我们现在微信什么,我总觉得根本的东西是不变的。
周轶君:我觉得她刚刚说的话,里面有一个,她为什么要在这个场合来提呢,因为你看她用了很多次这个词,这个引导,她还是认为任何的现象都是有一个抑制的东西,可以去扭转它的,一个政策,一个什么东西可以去改变的,那这个东西我觉得将来是要变的。其实她现在应该去恐吓那些小鲜肉说,你们要有危机感,为什么?将来机器人可以拍你们的戏了,如果你就是表情包演员,你上来拍几个镜头,这个机器人以后给你弄一个样子出来,而且比你还美,永远都不会变老,换什么脸都行,那这个以后是你们的,你们应该有危机感,在未来那样一个虚拟时代,还有什么是不能被代替的,就艺术将,如果在我们未来的那一个时代里面它是什么,我就常常在想。我最近也看《西部世界》,还有《黑镜》什么,未来世界里面什么都可以创造出来,你就跟蒙娜丽莎,你去复印它,都出来,但是没有那个时候的灵光,对不对。在虚拟世界里常常他们写剧本的人设想那个时候你是不能带纸的,因为纸是代表你这个东西是创造出来的,是非电子的,那么在那个年代我就在想,艺术会不会变成一种叛逆的表现。你还用一些个性化的纯粹的东西去表达的时候,那个年代里的艺术将是你叛逆那一个时代的。
窦文涛:连叛逆也可以是一个电脑指令了。
周轶君:当然。
窦文涛:但是咱们不用想那么远的事,我现在觉得我特别能够理解宋丹丹,那真是,我觉得她还是有一定的情怀的,才能说这个话。说这个话得罪人,得罪那些小鲜肉的粉丝,那些小鲜肉的粉丝们现在就开始骂丹丹了,就说你行你也行上啊,我们就粉啊,怎么了。我现在觉得,有些事你要是老不出去接触社会,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就为了做这个节目,我看了一眼现在影视圈的情况,出现了一些我不了解,而且我觉得大跌眼镜的情况,但是我不像宋丹丹,我不说他好坏,你们爱怎么造怎么造对吧,但是人民日报就开始批评了,人民日报评文叫,评抠图替身风,演员沦为表情包,难道不可悲吗。人民日报,一个传媒内参导读啊,在这里边讲,许老师,你知道现在拍戏怎么拍吗,某国产古装电视剧片中的主演大量使用抠图和替身,什么叫抠图,我们这个背景就是抠图,看到我们这儿是绿幕,所以,我们都不能穿绿色的衣服,是因为电脑里我们这个虚拟背景替换掉所有的绿色,就是抠图。好,片中主演使用抠图是和替身,不少镜头破绽百出,例如雨中打斗,头发却一点没湿,有网友笑称,该剧开创了新的模式,叫开口有配音,拍戏各种替,不用实景拍,后期全包圆。然后类似乱相在影视圈早已不算新闻,有年轻演员不背台词,演戏时只做口型不出声,全靠后期配音来弥补。有当红明星恨不得一年拍一百部戏,档期太紧,剧组竟然制作面具,然后除了近景,全用替身。观众戏称,今天做演员,不需要演技,只要有颜值,能做表情包就行了。
然后有一个人在横店碰到了一位老演员,跟这个老演员开了一瓶酒俩人聊天,这老演员跟他说了一通,我才发现,让我觉得真是叹为观止啊。说现在拍戏,这老一辈表演艺术家其实有点像文革靠边站,拿片酬最高的是所谓的这个小鲜肉。当然,小鲜肉这个称呼也歧视了,就所谓的小鲜肉,他们一部戏甚至六千万,甚至拿到近亿,但是真正能给你的时间可能就是二十天,然后就说,哪怕这个老演员拍戏就剩下这一个镜头了,人家就歇了嘛,小鲜肉到了,导演说,我们跟人家有规定,必须先拍小鲜肉。这个老演员说,我得在这等三个小时啊,我这就最后一个镜头了,就不行,先拍他。然后就说,那你见到你这个对手演员了吗,没见过,因为这个,拍配角的这个老戏骨,老演员,一直在跟他的替身搭戏,即便是这演员来了,说人家在保姆车里。我们这个老一辈艺术家,尊重我们,给搬把椅子坐在这儿,人家就见不到人的,里边是保姆什么一大堆,人家在车里休息,休息好了出来拍。然后呢,我觉得现在拍戏很有意思的就是说,这个小明星来了,当然不见得是所有的情况,他讲的是行业乱相,就比如说这个年轻偶像来了之后,导演集中拍,拍什么?真是表情包,就做这个表情,做这个表情,OK,行,走吧。
许子东:他到时候就把这些表情切割到不同的场景。
窦文涛:对,后期只需要你有特写近景的时候,用到的真的就是个脸,就拍你的脸,然后就说其他所有的都是替身,有时候老演员说,我对着这六七个角色,他说我是对着空气表演,六七个都是替身。
许子东:这是表演艺术家。
窦文涛:都是替身。后来说,更进一步,连替身都没有了,这六七个都是一个副导演在提词,跟这个老一辈表演艺术家,说现在我们。
周轶君:这个导演好高的境界。
窦文涛:他说我们磨炼这么多年的演技,那对着一个木头,对着一个空气,对着一个替身和对着一个副导演搭词,我这个感觉的反应怎么能一样啊。
许子东:所以他还能反应到这么好。
窦文涛:老演员。
许子东:老演员的艺术。所以这个平衡木上跳出来的。
窦文涛:所以现在就知道老戏骨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许子东:明星也有档期。
窦文涛:对,就说你说的对,就说这个事怨谁,真的你又觉得是一头雾水,就是说,比如说小明星,人说导演你这个戏我很感兴趣,可是我一年拍一百部戏,我只能给你十天,好,投资商这个老板说了,十天可以,那是你愿意,你非要说十天,我求你,我一天给你几百万,你十天就十天,十天把你的拍完,你就没事儿,那你说这到底是小鲜肉的毛病,还是老板的、投资人的毛病。
周轶君:是钱的力量。
许子东:是文化生产机制的问题。你注意到一个现象没有,是你看中国现在票房要接近超过美国了,你看美国的电影,他有固定的几家大公司,他环球啊什么,福克斯什么,中国现在你找不到大电影公司的,拍电影就是一个剧组,下面人凑起来的。特别是电视剧。你看现在有很多电视剧拍的也很好,可是你去看电视剧它不是有一些制造电视剧的公司制作的,他电视剧一放公司就解散了,你发现,你能记住的是电视剧的名字,但是你找不到那些公司,为什么?都是因为经济的原因。他们很快就不见了,他们债也还了,稿费也拿了,追查也追查不到的,都是一次过的买卖。你看,我们看到的那么多的有名电视剧,你能看得出中国有什么有名的电视剧制作公司吗,没有的。整个生产机制都是眼前一波的,审查至关重要,我要拍出来的戏,万一审查,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我这个投资怎么办?所以我必须趁着现在审查通过,赶快播出。播出完了我成本一捞回来我就不管了,我这公司都解散了。说实在话,你债务都找不到,你稿费要是当初没拿到的话,对不起了。你想想这个生产机制,有没有人去做这方面的规划研究,我们现在的审查主要是看内容,你不要越界,有些东西不能讲什么,你没想到现在整个生产机制是在围绕着这个审查机制而形成。
周轶君:对,这个特别厉害。韩国以前他们拍韩剧,他们是边拍边写剧本的,现在说为了,现在也有抵制了,但之前说是为了进中国,一定要把本子先全写完,因为要给人去审的,所以他们就改变了他们的机制。那对美国,像张艺谋原来拍的电影,也算,他们把它变成一个美国电影的感觉,但是北美的票房其实只有10%,你大部分还是在中国。还有一个就是说,很多的时候人家说这是钱的力量,或者说市场的力量,那他只要拍了有人看,那不就说明是正确的嘛,你存在即合理,但是我也有点怀疑,真的有那么多人看吗。我在想,真的,如果你全部拍成表情包这样子,真的有人买单吗。那么多人买单吗。还是说他们这样的投资,预估已经是错误的了,可能当中会有,现在还热,到某一个时候忽然发现,他到某一个时候,这个投资也是错误的。
许子东:你要是跟电影制作的人,那些导演,或者制作的人来讲的话,那很少人来考虑到演员的表演,发型,是不是有水,怎么配戏,讲的就是最基本的就是我投资多少,怎么卖,能不能通过,那最重要的是这三条。而我投多少,我投资多少,我将来能赚到多少,中间能不能通过,很多很多。美国的电视剧,中国很多不能放的原因是,要告诉我们结尾我们才能审,要是审了,像权力的游戏,那一年拍个十集都不知道将来怎么发展的,那万一你后面将来反共了怎么办。所以都要有结尾我们才能审。
窦文涛:我现在觉得,不但要警惕政治,还要警惕资本殖民人的心灵。
许子东:互相的关系,我觉得。
窦文涛:它现在,比如说这种IP剧,他们就叫IP大剧。IP大剧的导演也没觉得这是什么艺术,不就是抢钱吗,就是个生意,抢钱。那我有了这几个小鲜肉才能卖到这个价钱,别的电视剧买的那人就看有没有这几个人,所以有这几个人的表情就行了。行,那好,咱们有时候觉得,我觉得有时候,比如说人特别容易出现一种看法,就是我现在就觉得我经常要提醒我自己,就比如说有时候看到某些人看的那东西就觉得,你怎么是吃猪食,你怎么就这东西都能看。但是我需要特别警惕自己的这种意识,就是说,你不能说爱听刘德华的就不如爱听贝多芬的,我觉得不能这么去歧视别人,爱好是平等的,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就是有人看,他这个东西甚至没人看,我为什么说是资本殖民心灵,就是我见过他们一些幕后操作的,就中国人太爱操作了,从颁奖礼到电影到票房都能操作,没一样是真的,就两会,王健林那都说了,还是谁,说假是现在中国最大的毒瘤。比如说一个花了这么大钱的IP,搞这么多元素,买片子的人你看有谁谁谁,这行了吧,好,出去。网络的点击量不够,不够你给我做上去,搞假流量,你要什么影评,所以说豆瓣都受批评,豆瓣你怎么给我打分打那么低。然后就说,包括收视率,收视率咱都知道了,那都是公开的,不能说的,公开的秘密了。就什么都可以造,因为我这个资本要谋利,所以对我来说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得赚。
周轶君:对,我认识一个做纪录片的一个导演,纪录片应该来说,我们以前认为是不太赚钱,因为它太写实,那他也很聪明,他就想了几个办法,他就说我先想钱在哪里,就说这个什么东西,就广告市场什么是最赚钱的,他发现一个是药,然后是化妆品,他就做了几个,我不能说名字,一个是跟药有关的,一个是跟美有关的,其实做的也很好,还没有开机呢,这钱,几倍的钱就已经进来了。那么我问他,我说你现在还想回去拍以前你拍的那些片子吗?就特艺术,特真实的,他说我也想,但是我一想那个东西,我几年,那么一点点钱,而且太苦了,他说我也想回去,那是我真正自己心里想做的,但是我现在回不了头。
窦文涛:对,还是要相信人民,人民爱看,这谁都没辙。
许子东:相信人民币。
窦文涛:对。所以我对中国电影其实总体水平评价并不高,它市场是非常好,可是我最近看了一些电影,我发现,咱就说最好的,最好看的印度电影,最好看的韩国电影,我最近还看了一个最好看的以色列电影,包括最好看的伊朗的电影,我就觉得就这些最好看的电影来比,我个人也是主观,我觉得你中国比不上人家,人家也是小国家。
周轶君:对,你常常不是说你看人家电影会哭吗,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有时候会看电影就特别容易哭,后来我想是什么东西,我老觉得人家有时候拍的那个电影里边有一个东西叫innocence,还是那种特别纯的那种东西。咱里头好像,这个东西比较少,我们是什么呢?苦难,我们常常歌颂一个人克服各种苦难,或者就是笑的没心没肺的,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的东西,就innocence是一个特别简单的东西。
窦文涛:苦难和做作极其强烈的急功近利,觉得一招鲜,这好使,就一直弄,一直弄到让人恶心。
许子东:现在都没什么苦难了,苦难都是谢晋时代,那个时代的还是比较真诚的,我还记得《天云山传奇》,现在回头来看,《霸王别姬》、《芙蓉镇》都是好电影。纵向看,中国好的电影不在现在,那《卧虎藏龙》也比现在的电影好,就那个时代的什么《阳光灿烂的日子》什么,所以我一直主张有电影院常常放放这些电影,不要觉得中国电影老是什么《泰冏》,《心花路放》。
周轶君:怀旧。
窦文涛:你假设一种状态,如果屏幕上都是这个大批粉丝喜欢的这种所谓小鲜肉,那么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这就够了。
周轶君:对,是这个问题。
窦文涛:就好看。我是不是像宗教一样,我崇拜的神在这儿,它演的好坏你根本就没必要去评价这些。
周轶君:他越傻,还是越看越傻,就变成这样一个循环。
许子东:互动,就恶性循环。
周轶君:对。
许子东:就是说,本来文化程度不高,因为看好的电影是比较累的,你看你伤感,你要付出感情的代价,那些现代拍电影要动脑筋,当然是娱乐片好看。
周轶君:我刚好跟你相反,我看,看不明白的电影,傻电影,才累,你老在想,他总该说些什么了吧,或者总该发现什么了吧,但是没有,累死了,急死了。
窦文涛:而且你比如说,咱们讲过《琅琊榜》吧,就我又说得罪粉丝的话了,就说按说主角是胡歌和王凯这些帅哥,当然他们也演的非常好,就他们的水准来说,可是比如说我看更吸引我注意力的都是这些中老年的配角,演皇帝的那个,演那个什么大内的一些,更吸引我的是这些,因为我知道胡歌他们更帅更火,但是好像我能够。
许子东:下面观众在说,窦哥你老了。
窦文涛:也可能是。
周轶君:你看那个西部世界还有那个黑镜,我常常想他们的编剧是什么人,这些人懂哲学,懂科学,他知道很多东西,他们在思考很多东西,我在想我们的编剧是干什么的呢。
许子东:西部世界不好看。
周轶君:好看。
许子东:很不好看。
周轶君:我觉得很好看。
窦文涛:有一种东西叫烧脑。
许子东:烧脑剧。
窦文涛:烧脑。
许子东:我推荐你们看一个法国电影,《Elle》,就《她》,金球奖最佳女主角,今年她抢掉了那个艾玛·斯通,但是在奥斯卡(没抢掉),那个毁三观,你想都想不到。
窦文涛:叫L?
许子东:《Elle》。就法文的她。跌眼镜。顺便推荐。我没有利害冲突的。
周轶君:我们的《潘金莲》还是挺不错的。